第64章(1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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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仿佛看见富贵锦绣的前程都在向他招手,方太医亦惊亦喜,似哭似笑,抱着那检囊跌跌撞撞地奔出了殿去。

  ***

  日光被风雪所掩,黯淡而幽沉。寝殿里只留了一盏清莹莹的琉璃灯,映得一室光景静寂。顾渊放轻了脚步来到床边,却不料还是听见床上人慵懒的话声:“你可算回来了。”

  这声音甜腻温雅,带着怀娠的女子特有的撩人气息。他将沾了雪的外袍除去,才在床边坐下,侧头低声问:“怎么醒了?”

  “太医都来过了。”她嗤笑他,“我怎可能不醒?”

  黎明将露未露,正是一天当中最难视物的时刻,他的妻子倦倦地抬起眼皮子,容颜慵媚,神情里满是对他的依赖。他默然半晌,她拉了拉他放在床上的手,似娇似嗔地道:“过来陪我再睡会儿。”

  他哑然,真是个不识愁味的孩子。可是旋即又想,她若能一直这样散漫,散漫一辈子,那便是他的功德和福祉。他所有的焦虑烦难,不都是为了能让她这样毫无阴影地笑?

  他握着她的手,掀开锦被躺了下来,她立时便如鱼儿一样滑溜地缠上他的身躯,倚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膛,唯有这样,她才能安安心心地睡着。

  他却并不能很快地入眠,小声提醒她:“莫侧身睡,会压着孩子。”

  她半梦半醒,软软地呢喃:“你过来么。”

  他只好将她身子放平,自己侧了过来,将手臂给她做枕头。她闭着眼睛笑了起来。

  “笑什么?”微风拂动纱帘,帘内语声低如迷梦。

  “笑你爱我。”她说。

  他竟然也笑了。嘴角无声地勾起,仿若有些无可奈何地道:“那恐怕是真的,你说如何是好?”

  她将脸埋在他臂膀间,笑声如暖风烘进他的心底里去,“如何是好?那只有罚你一辈子罢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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