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章(5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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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大哥?”夭绍急步奔上前。

  沐宗也忙赶来,从柔然人手中接过谢澈,背负身上。

  他听到背上那人声音虚弱如游丝:“夭绍……宗叔?”

  “是我。”沐宗一时老泪纵横,难以自已。背上的人轻如薄纸,竟比十多年前在他肩上活蹦乱跳的稚嫩孩童还要飘飘然,仿佛他此刻肩上承负的只是一缕魂魄,而非血肉躯体。

  夭绍亦是泪水盈眸,她拉过谢澈冰凉的手腕,伸指轻轻按了按他的脉搏。幸赖他内力极深,虽在地牢中受尽了折辱,体中真气却也护住了周身大脉,只略有损筋折骨,却不曾伤及心脉肺腑。夭绍确定他无大患,这才长松一口气,从怀中取出预先备下的药丸,送入谢澈唇间。

  阶下的禁军多半是谢澈原先下属,此刻见到他这般模样出现,不免唏嘘阵阵。为首的将军岂能不知周围人心思变,厉喝数声勉强压住喧哗,又自提精神备加警惕诸方动静。他深知这些闯宫的贼子中既有柔然质于洛都的储君、还有东朝远道而来的使臣,其间利害已非他所能承担,一时不敢擅做主张妄下杀令,可偏偏派出报晓前朝的侍卫又迟迟不见复命,害他只能僵持在此。

  正进退维谷时,忽听远处传来尖细的声音长长呼道:“太后驾到。”

  一众北朝禁军无不俯首叩地,恭迎凤辇近前。那传声的公公又道:“太后要亲审今夜一众闯宫的贼人,请将军让道,好让我们将人带走。”

  “这——”禁军首领犹豫片刻,还是秉直上陈,“这是宫禁之事,太后亲审是否不妥?”

  “将军顾虑有理,”裴媛君端坐凤辇间,瞥眸望着地上跪拜的诸人,悠然道,“只是皇帝近日忙于战事部署无暇顾及这些琐碎小事,哀家掌管宫中诸事,宫禁也在其中,便当是为皇帝分忧了。”

  她既然这样说,且前朝那边长久没有回复,似乎皇帝正是忙于政务分身乏术。那将军没有推辞的理由,只得应下。

  裴媛君的目光冷冷飘过夭绍面庞,漠然道:“都带走罢。”

  ·

  沈伊长靖一行被裴媛君半途搁下交由匆匆赶来的宫中侍中,她则领着夭绍三人到了景风门外,望着夭绍和沐宗将谢澈送上早已在此备下的马车,方道:“哀家已如你们所愿,既出宫门,可否放了康王?”

  夭绍望着无边的夜色,依稀辨明远处城墙下埋伏绵延的黑影,缓缓一笑道:“太后,我们还未出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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