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(3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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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爱短而命长,可那短短的数月光景,绵延霸占了此后的每一刻。

  伏晏有时候甚至会怀疑,谢猗苏的存在是否只是个稍纵即逝的美梦。执迷不悟、不愿醒来的人是他。可他知道自己没有疯。西厢的守卫支支吾吾说不出原本居住的人是谁,胡中天看到谢猗苏曾经碰过的玩意会有片刻的不自在,更不要说那些她遗留下的东西,虽然看一眼便会觉得痛,但痛也意味着他还醒着。

  更多时候他又宁可不要醒着。

  伏晏表面上与从前无异。但常侍奉身边的人却多少感觉得到,君上与往昔不同了。那是种令人不是滋味的、萧索却成熟内敛的改变。

  夜游发觉伏晏也开始偶尔喝酒;从前他分明滴酒不沾。

  某一年祓禊,夜游夜巡归来,正巧看见尊贵的君上独自坐在梁父宫西厢的廊下,身边漆盘上摆了两只瓷盅一壶酒。

  伏晏已经有几分醉意了。即便微醺,他仍然不多话,只是把玩着酒盅,定定地朝某处看一会儿,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。见夜游在旁边坐下,伏晏只瞥了他一眼,随后视若无睹地继续喝闷酒。

  夜游忍不住给自己斟了一杯,凝视着酒浆盈盈的颜色,不十分确定地道:“西厢究竟住过什么人?”

  伏晏便徐徐侧目,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绀青衣裳的青年。半晌,他终于开口,嗓音微微沙哑:“谢猗苏。”

  这是个夜游听到过多次,却自己半点印象都无、什么情报都查不到的名字。

  他知道伏晏一直在等这个谢姓的姑娘,也猜得到当年那一口血、那一场大病,都是因为这个没有半点痕迹留下的人。

  这事太过蹊跷。

  夜游甚至隐约觉得,自己以前是认识这谢姑娘的,却因为什么缘故,与其他人一样将她忘得干净,只剩下伏晏一个人苦苦与回忆挣扎。

  于是夜游问:“她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
  朦胧的月光斜斜地洒下来,伏晏的唇边带了三分笑,声音很轻柔:“骄傲,脾气倔,喜欢自作主张,好胜心强,面皮却薄,”他顿了顿,呼气般地吐出最后两个字,“心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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