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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二章《第五册》(32)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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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在上述的说明下,我压制住董孝波,几乎没怎么费力,因为我理直气壮啊。

  董孝波自然是没想到我和师父会这么快就追踪到他的动静,他太低估我师父在云南当地的信息来源了。他先是瘫在地上,呼呼喘着气,鼻子嘴巴都在流血,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。看样子之前那一头撞上去,不仅撞伤了他的鼻子,还让鼻血顺着鼻腔流到了嘴巴里,所以看上去就比较惨。我也是对他怒目相对,虽然最直接的受害者是我师姐,但是我和师父也是被他欺骗的人之一,而我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欺骗,尤其是欺骗后被我发现了真相。

  师父站在岸边,先前念咒时候的手形已经回到平常的样子了。他对我说,打一顿就够了,弄起来吧,把他绑椅子上。说完师父就伸手到自己的腰后面摸出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麻绳,扔到我面前。师父只要是出门办事,都一定会捆上一个灰白色的麻布材质的小布袋,横着放到自己的腰后,那口袋里的东西除了绳子罗盘什么的,还有就是能够随手拿到的玩意。因为这行相对其他正常行业来说,我们往往会遇到更多的危险,这些东西,就是能够迅速拿出来救命的玩意。

  我还压在董孝波的身上,师父丢过来的绳子我够不着,但是我又不能起身,因为我一起来也许董孝波就要逃跑,于是我跟师父说我拿不到,师父没有说话,就直接从岸边走上了舢板,捡起地上的绳子,然后走到我身边,双手一伸抓住董孝波胸前的衣服,一下把他给扯了起来,于是我俩七手八脚地就把他给捆在了椅子上。一边捆我一边问师父,水里那家伙怎么办?师父你都上来了他怎么还呆在水里不动啊?

  师父转身看了水里那家伙一眼说,他啊,别管他了,他一时半会还动不了。师父摸出一个小瓷瓶跟我说,水底下有朋友帮我抱着他的脚呢。一看到那小瓷瓶,我就明白了,当年我第一次到师父家的院子的时候,他就是用这种小瓷瓶来整了我。只不过这个手艺师父从来都没教给我,所以我至今还不会。师父笑着跟我说,这瓶子里的这个好朋友,跟在我身边好几年了,因为是个小孩子,送过去没人帮忙的话还是会受苦,还是让它跟在我身边,等戾气消磨了之后再说。我点点头,师父身上我不知道的秘密实在太多了,我也没办法一一问,而且当下也不是时候。

  师父和我站在董孝波跟前,他却扬眉看着我们,态度很是不屑,那种表情是很欠揍的一种,所以我正打算再给他几耳光的时候,师父蜡烛我跟我说,你别着急,你让他好好说话。于是我就点了根烟站到一边去了。

  师父走上前,伸出一只脚,直接踩在董孝波的命根子上,但是看得出没有使劲踩,然后师父把一只手放在弯曲起来的膝盖上,耷拉着脖子,就跟电影里的老流氓没两样,他冷笑着问董孝波说,小董啊,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?董孝波没说话。师父说,我觉得我这个人还可以,至少比较讲道理。然后师父说,你在跟着辛然来昆明之前,你肯定是知道我是干嘛的对吧?董孝波还是不说话,师父就大声说,我问你你就给我回答,一声不吭你就躲得过了是吗?快回答,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不?

  董孝波可能是被师父这一下给惊着了,但是他依旧没说话,只是看着我师父,然后轻轻点点头。师父说,既然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,那你哪来的熊胆子,敢在我这里玩小把戏?董孝波依旧是那种眼神,但是他并没有回答师父的这个问题,而是侧着脑袋,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,我一看那口水,里面有血,看样子刚刚那一下还撞得不轻,于是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子,还真是有点隐隐作痛。

  师父接着跟董孝波说,不过语气却较之先前略微和缓了一点,也许是说到师姐的关系。师父说,你知不知道在我们从玉溪回了昆明之后,有天晚上你提前休息了,辛然在院子里陪我喝酒,她是怎么跟我说的?她说她觉得自己很幸运,这样的身世这样的经历,却能够找到一个你这样不计较她的人生的男人。她认为自己很幸福。董孝波没说话,师父接着说,你知道我们当师父的,尤其是我还把辛然当成是我自己的女儿,她跟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,我有多么替她高兴吗?可惜啊,知人知面不知心,到头来,你伪装得再好,也依旧是个混球。

  混球?师父也经常这么骂我。不过那总是带着笑意的。

  董孝波听完师父这番话,沉默了一会后,突然苦笑了一声说,那又能有什么办法,事情我已经做下了,而且到了那个时候,我早就没办法回头了。董孝波的港式普通话,在此刻听上去就没有先前的亲和,而显得刺耳。师父对他说,你也知道辛然一开始是想要偷那把扇子,但是没能得逞,偷羊没偷到还惹了一身羊骚味,本来当年她回了柳州后,我相信她是一直在反省自己,正是因为相信你,才告诉了你这个秘密,谁知道你竟然利用她,花了这么好几年的时间来准备,就等着让辛然带着你来找我,然后我们一起查出扇子的下落,没想到的是,最后想要得到扇子的人,不是那家人,不是辛然,更不是我,而是你这个王八蛋。

  董孝波斜眼看着师父说,那你想要我怎么做,我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,后悔还有用吗?师父问他,那你觉得你后悔吗?董孝波看着师父许久,然后低头叹了口气说,后悔。

  师父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,看到晚辈肯正视自己的问题,于是就没有先前那么激动了。否则你要他原谅一个欺骗自己女儿感情的人,他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。听到这里的时候,我也觉得这中间似乎隐隐有点隐情。师父对董孝波说,那你现在把你的事情统统说出来,不要再有隐瞒,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

  董孝波看着自己的膝盖,他的衣服裤子都被我之前收拾他的时候给弄得很脏,他突然抬头跟我说,你跟我一根烟吧。于是我点上一支烟,塞到他嘴里,让他抽了一口又拿开,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喂他吃。他说,你们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?师父冷笑一声说,这都不知道,我还用混吗?董孝波一脸疑惑地问师父说,原来你知道?你是怎么发现的?师父说,不好意思啊,让你失望了,一开始我还真没发现,我这人不习惯一开始就把人往坏的地方想,我也是等你那天不辞而别后,才根据经验大胆猜测出来的。董孝波看得出有些吃惊,他看着师父说,这么说,你知道家父是做什么的了?

  师父说,当然,你父亲就是那个马来西亚籍的香港富商,当年买下失窃贝叶经的那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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