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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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颜尚书果真是好耐性,忍双亲十数年血仇不说,竟还能面不改色如此言说。”秦承向他抱拳一礼,“既如此说,在下便给二位行个方便。当年,颜庭将军贪图山南道金矿,为了那一座金山诬陷山南道节度使程潜谋反,恰时迎合先帝主意——先帝欲借一道驻军生死震慑天下,为遮掩与颜庭所谋,先帝不惜利用一位储君作掩护,生生坐实山南道谋反一事。山南血海,将其他九道节度使蠢蠢欲动的野心压制。”

  “颜尚书之父发觉此事之后,通晓山南道谋反内情,却将此事按下不提。白白让颜庭算计,堂堂中宁军主帅竟因为与契丹霫奚军力悬殊战死。真是贻笑大方!更传为笑柄的是你颜岁愿自己,居然是因为弑父夺权被逐出军中!”秦承无限讥诮讽刺,“又为皇帝和颜庭利用,一个将你做杀人刀,一个将你做掩人耳目的人质,如今连与程节度使家仇的窗户纸都戳破。颜岁愿,你竟是忍了十年!今日,还不做出决断吗?!难道你真的甘心死在程藏之的刀下?!”

  赵玦双目见红,他僵硬转头望着程藏之,“公子,这是真的吗?”

  程藏之回望赵玦,长眉难舒展,他无法张口为颜庄辩解什么,哪怕这是颜岁愿之父。

  然,最让他揪心如剔骨的是颜岁愿。他只是想颜岁愿看清颜庭的嘴脸,站到他的阵营,并未想颜岁愿掩藏起的竟是如此累累疮痕。秦承所言,颜岁愿究竟知晓多少,他这十年难道真的如此忍耐克己煎熬?

  而他余光里的白衣青年,始终静若游云平淡。程藏之越发煎熬,他竟任由着秦承一字一句揭开颜岁愿的疮痂,也任由皇室以疮痕胁迫颜岁愿这些年。

  赵玦见公子缓缓点头,抬手抹泪,继而看了眼神情不明的颜岁愿道:“颜尚书,往日得罪了!我本以为公子在兖州之言,是为颜尚书遮掩。今日听闻真相,”又凝眸看程藏之,“方知公子当日所言不错!竟是天下要亡我们,要杀我们!”

  无以计数的亡魂将过忘川河时都无法想象,亲手抛下行刑令牌的,居然是他们效忠的君王,他们一心捍卫的天子。提刀的刽子手,则是他们以为的同袍。

  赵玦提起刀,直指秦承,“我虽不知你是何方鬼祟,但你要以此挑拨离间,那就是大错特错!纵使颜庄循私情枉顾律法,可颜尚书却不是这样的人!”

  “这世上,若还有人能证我山南道无数同袍清白,那必定是颜尚书!”赵玦向程藏之投以一个顿悟的眼神,“这才是公子接近颜尚书的原因!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于振瞅着程藏之和颜岁愿二人的面色,见二人听了赵玦所言,并未有产生嫌隙的意思,才稍稍安心。

  赵老弟啊赵老弟!你顿悟就顿悟,怎么就顿悟一半呢!你这话一出口,就不怕颜尚书跟都督置气。届时一拍两散,你去哪儿再找个天下清廉典范的尚书大人给你们洗刷冤屈?!

  方定下忐忑之心的于振终于敢出口大气,然而气才呼出嘴还未合拢,便见赵玦大彻大悟模样道:“所以公子你当初回京纠缠颜尚书三年,其实不为了引颜庭重视的侄子入断袖歧途,也不是想从颜尚书这里找颜庭的把柄,其实是想让颜尚书这般清正廉洁的官员洗刷我等的冤屈。毕竟满朝蠹虫,唯有颜尚书翻案才可信。如此才能真正洗刷老将军等人冤屈,以证清名!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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