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二十七) 月上广寒【下】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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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千头万绪一齐迸发,诸多疑问似乎都与之息息相关,努力去想反而更见纠缠难理,问也不知从何问起。晓蝶愣愣地立着,愣愣地说不出话,广寒见她如此,只道:「坐吧。」

  晓蝶坐落在池旁石上,广寒又撇头注视镜池,好似她可有可无,如此看来如果自己不说不问,她便不言不答了,晓蝶满腹疑问,最先想到的是:「那个古老的奔月传说,说的就是你吗?」

  广寒嗯了一声。公孙嬋又问:「那,你是嫦娥吗?」

  「嫦娥?嫦……娥……」广寒微瞇美目思索,忽似一阵恍悟:「啊,是这样。」轻轻摇了摇头:「我不叫嫦娥。你明明听说过的,为何还要问我?」

  「呃?我……听过什么?」晓蝶一头雾水。

  广寒好似觉得不必多说,没再理她。晓蝶见她冷淡,便不敢再问这件事,打量陌生的四周,道:「这里是月亮之上,可我明明就在青梧山中,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地方?」

  「你那木蝶本体受到攻击,你之灵身本就仅是附着在那具人类躯体之内,并不似真正的魂魄有系魂丝相系,于是让那衝击之力给撞出了躯体之外,才会回到广寒宫来。」

  晓蝶奇道:「回?我以前来过广寒宫吗?」

  「你成为物灵之后初次现身的地方就是广寒宫,不记得了吗?」广寒看了她一眼,轻笑:「想不到你居然这般听话,当初替你将灵身引入公孙嬋躯体之时,我也只是言语上嘱咐你忘却当时种种,好好体会凡间一切,不想你还真的忘得一乾二净了,这世上怕也只有物灵才能心性纯净无垢至此吧。」

  她那一笑若有似无,浅淡得不能明辨,好像只是光晕乱了眼生出的想像,眸子倒是真切地柔和下来,稍缓冷漠之色。

  晓蝶闻言跳了起来,惊道:「是你将我的灵身引入公孙嬋身体里的?为什么,这是怎么回事?」

  广寒全然不受她的激动所影响,缓缓道:「四年前凝月城公孙夫妇失去了女儿公孙嬋,到月灵庙来求助,其爱女之心使我为之惻然,然而人死无可復生,此乃天地循环,我亦无可襄助。那时你就在我身旁,一同自镜池中看见此事,你曾经听说封神之道,也想着要当神,我那时告诉过你,若想当神,最好先当人,只因神祇亦拥有与凡人生灵相同的情绪感受。你若只是一介物灵,即使封神拥有永恆的生命,但若不懂世俗情感,不对生死抱持信念,往后时日也仅是空虚度过,那有何意义?于是我便让你藉公孙嬋之躯,去走一遭凡人的日子,却也没想到会牵扯出日后这许多情事。若要追根究柢,当真是今日果必有昨日因,说也说不完的。」她敛下翦眸,睫影贴在玉肤之上,敛住了重重心思。

  晓蝶恍然大悟:「我记得四年前醒来之前曾经有个女人同我说话,就是你了?」

  广寒頷首道:「我特意交代你,忘了自己是物灵,忘了在月宫中所见所闻,并将公孙府眾人之名说与你听,其他则让你自己去体会;再託梦于公孙夫人,藉庇护之说将木蝶项鍊予你佩戴。你虽然附在公孙嬋躯中,能可自由行走,但关乎你之生死的还是本体情况,随身携行总是妥切。」

  晓蝶喃喃道:「原来如此,难怪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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