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5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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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我看得出这行字写得很匆忙,硬硬的信纸背面被钢笔戳的凹凸不平,它刺刺的在我的手心。

  “你朋友说如果你醒来了替他送你一束花。”

  军医支起我的后背对我微笑,“他走之前还用信纸简单叠了一个信封。”

  我能想象高览那一天的样子,我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和军医一起笑了,“他有时是很讲究仪式感的人。”

  我其实在战后一直没有告诉高览,我当时和军医一起笑并不是觉得他傻,我那天看着简陋的信封与野花是真的很高兴。我的好兄弟这一生里总是带着一点儿仪式感,有时候真与他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不相符,我想他的仪式感或许来自于他极具艺术感的母亲吧,高览的母亲与我的母亲一样,那么喜欢种花,如果我的母亲还活着大概与她一样吧,也会像高览的母亲那样热衷于送人鲜花。我很高兴我的好兄弟在人间地狱中还留有仪式感,他或许不会意识到这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,予我而言,这是他的过去,一个幸福的过去,是我祈祷他永不丢失并能延续到未来的东西。

  在我进行康复训练的日子里,我再也没有见过祝福,他仍然在我的身边,我呼吸的空气里,他距离我很近却不愿意出现,我能感受到他的耿耿于怀。

  康复训练结束的那天对我而言是人生的一个变数。周围幸存下来的改造者奔赴不同的战场,而我留在了坦市,我的身体状况数据没有达标,这意味着我将失去作为一名哨兵士兵的机会。

  要说这遗憾吗?

  是的,我现在仍会觉得有些遗憾。

  摆在我眼前的只有两条道路。如果我今后想要继续实现我的理想,要么接受身体上的改造,要么从事非战斗类的前线工作。

  我很清楚虽然不少普通人接受改造成为类哨兵,但这项技术目前为止仍有较高的风险,医生建议我放弃,过往的伤病在这次重伤之后爆发出来,当我穿上模拟作战服的时候我就明白我已经不是合格的哨兵了。

  祝福在这天深夜立在我的跟前,我能感觉到他比我更悲伤,他静静地看着我,我静静地看着他。

  再之后我的病情忽然恶化,我被送往几公里外新的医院,在那之前我给丹尼尔留下了一封信,我陷入无法抉择的境地,我需要他的建议。我其实并不指望这封信会到他的手里,我写下那封信只是对我自己的一点慰藉,但军医却很笃定她能送给他。

  我在新医院脱离危险的那个夜晚我听到外面的骚动。

  “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我抓住了军医的手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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