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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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的确,要是唐宁在注意到万燕案和乔成案之间的联系之后,委托其他律师去做接下来的工作,就算后来又做了钱思涵的案子,让田盟在网上爆了信息,也不至于会被肖宾当作仇人盯上。

  道理她都懂,但余白还是觉得有些不对,隔着唐宁看了一眼唐嘉恒,心说:您应该是来鼓励他别放弃的吧?一上来就这么言辞激烈地批评教育,效果会不会适得其反?

  果然,唐宁自嘲一笑,答:“我知道错了,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。”

  唐嘉恒倒也不急,搁下他不理,反对余白道:“唐宁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家几位老人的事啊?不知道为什么,这几天我总是想起来。”

  余白摇头,乖乖等着听下文。

  “我爷爷是孤儿,外公出身书香门第。爷爷总是笑外公天真,不懂世道险恶,明哲保身,可你知道我外公怎么回答的吗?”唐律师说下去,用故事中人的口气自问自答,“是,我生在大家族,你从小吃苦,所以我天真,你世故。可如果就因为你这样笑我,我便就此觉得自己做的不对,也学着你事故,这世上岂不是再无天真之人?那些需要足够天真才敢去做的事,就再也没有人去做了。”

  这番话听得余白颇为触动,但唐宁或许早就听过,只是不太认真地反问:“那您呢?您算是世故还是天真?”

  “要看是什么时候的我了,”唐律师不以为忤,饶有兴味地回忆起来,“我是八十年代上的大学,我们那个时候都是有些理想主义的。不像现在,年纪轻轻的就在比谁更现实,其实还没见过多少人,经过多少事,就急着告诉别人,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免费的美好,所谓理想都是空想,朋友之间都是塑料的友情,爱情的保质期仅仅三个月,好像只有接受了这些观念才能够算的上成熟,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。”

  “不一样是什么样儿啊?”唐宁问,语气仍旧介乎于捧哏和抬杠之间。

  唐嘉恒还是不介意,继续想当年:“那时候,大学里分了四类人,麻、托、舞、鸳鸯。麻就是麻将和纸牌,托是托福,舞是舞会,鸳鸯就是谈恋爱。”

  “您是哪种?”唐宁这下真的笑出来。

  “最开始是舞,后来是鸳鸯,”唐嘉恒也笑着回答,“你妈妈当时是A大新闻系的系花,比我高一级。大一开学第一个礼拜,她扫舞盲扫到我头上。我年轻不懂事,就被她带坏了。”

  提起母亲,余白感觉到气氛微妙的变化。她看了一眼唐宁,见他转过头去望着远处的江面,目光有些许的凝滞。

  唐嘉恒却好像并无所感,径自说下去:“同寝室的几个人都是托派,就想着毕业出国。那时候你太爷爷太奶奶都还在旧金山,我有现成的侨属关系,却偏不想去。追你妈妈的人太多了,她还比我早工作一年,我怎么敢走啊?等我大学毕业,我们就结婚了。我进了A市律师事务中心,每个月拿三百块钱工资。过了实习期之后独立办的第一件案子是两个人在街上打架,总共收到律师费225元。”

  余白听着,有些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唐嘉恒,不像是她印象中的唐律师,而更像是一个八十年代版的唐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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