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(3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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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这话说得,管延盛想做她的主,僭越了!

  合懿手中的茶盏落在木几上闷沉沉一声响,“皇后向来贤德,怎会无故迁怒大监,大监此言若教不知道的人听了,恐怕还要以为皇后品性不佳呢,可切莫再提了。况且玺儿现在还睡着,不好再抱起来折腾,劳烦大监替我给皇后带句话,说我日后得空再去栖梧宫拜访,大监请回吧!”

  话说到这份儿上,任管延盛再如何一张巧嘴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,合懿曾经蒙他救命之恩,心中感激是一回事,但婉昭仪一事后宫众人都脱不了干系,她谨记封鞅所说不让到处串门,眼下驳了他的面子是另一回事。

  送走了管延盛,合懿隔着窗户往外瞧,院子里两株梨花树开得正好,雪白的一茬茬堆满了枝头,雪白的下头挂了十几根彩色的华胜,在风中混着纷纷扬扬的落花飞扬,颇有几分诗情画意。

  “那个也是你挂的么?”合懿朝梨花树的方向扬了扬下颌,问贤妃。

  贤妃扭头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,说不是,“那些华胜是方婕妤挂上为给她家父兄祈福用,她向来是个心思细腻的......”

  合懿噢了声,又想起来方婕妤的病情,难免担忧,“记得上巳节的时候看她还好好儿的,怎么突然就病得这么严重了?”

  贤妃听着叹了口气,也颇有些惋惜,“她是忧思过甚才病倒的,公主有所不知,方妹妹的父兄都在军中,端王爷手下效力,前些时候沧州有奏报传来,说是我军在清河山遇上了埋伏,折损了好些人,上了战场刀剑无眼,她日夜担心家中父兄安危,却得不到一点音讯。她向来体弱,又在心里堆了一座山的忧虑无处排解,日子一久便把自己身子拖垮了,也是可怜的很。”

  沧州出事,合懿首先担心的是琰铮,但转念一想,若琰铮出了什么事她也就早知道了,如此想着,心下稍安,又问:“太医都瞧过了么?皇上来看过没?”

  贤妃面上略有悲戚之色,“太医倒是定时来瞧着,药方都开得尽心,但她这是心病,不从根儿上治怎么会好。”

  她回话回了半截,合懿听着便也明白了,皇帝没来过,可能都不知道方婕妤病了,又或许知道但是从没往心上放。

  这就是宫里女人的无奈,没有宠爱就什么都没有,打探个消息原本并不是什么难事,虽然宫妃不能与外界联系,不能干政,但这事若换成个宠妃,比如瑜才人,在皇帝面前掉两滴眼泪也就什么都知道了,哪到的了这地步。

  合懿是个很容易对别人产生同理心的人,她自己是女人所以更能感受到女人的难处,皇帝是她弟弟,她从小都很为这么个龙章凤姿的弟弟骄傲,但是她也不能否认,皇帝对待这些他的女人们,的确很薄情,是足以让人觉得心寒的薄情。

  但这些想法合懿不可能对贤妃说,她转了个话题嘱咐贤妃,“眼下换季,人容易生病,劳烦你且当心些,玺儿年纪小脆弱的很,可不敢让他染了风寒什么的,小孩子一点儿风险都可能出大事。”

  贤妃的悲戚凝在眸中,一霎便消散了,微笑着朝她应了个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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