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章(6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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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从后方伸过双臂环到我身前,下巴搁在我肩上,轻声叹息道:“我只投出木桃,却有一枚美玉落到我怀中来。”

  我心里都快乐开花了,绷住笑意故意问:“你说的是爹爹留给我、刻着我名字的那块玉吗?”

  “明知故问,”他在我耳朵上咬了一口,“就是名中带‘绮’的那一个。”

  但我还是喜欢他叫我“齐瑶”,反正我听园丁仆役说沅州话,“绮”和“齐”的发音好像是一样的。

  “我又不是沅州本地人,在这边只呆了三年,沅州话只能听懂,不太会说。要有口音,也应该是毗陵口音才对。”

  我问他:“那毗陵话里,‘齐瑶’应该怎么说?”

  他皱了皱眉头:“洗腰。”

  但是“绮”字又念“起”,“瑶瑶”则读作“摇药”。“虞剡”在官话中谐音“鱼眼”,而在毗陵话中却和“鱼鳞”同音,左右他都脱不了鱼身上的部位。

  毗陵话太难懂了,俨然就是扶桑、高丽人说的夷语。好长一段时间我的闲暇乐趣就是问他“这句用毗陵话怎么说”,但一句也没学会,连“我”和“你”都学不准那种奇怪的发音。

  我们的新园子最终用我命名的法子,起名“遥园”,因为从前门走到后门真的很远。我跟虞重锐居住的院子也仿照集贤坊小院,布置成我们最熟悉最舒服的样子,当然也少不了双人并躺的摇椅。我特地叫他把摇椅做宽一些,拿到手却还是只有一人半宽,每次只能两个人紧巴巴地挤在上头。

  五月里我终于可以自己下地行走,除了在园中走多了依然会疲惫气喘之外,日常起居已无碍。我给仲舒哥哥写了信去,告诉他我在沅州定居,业已脱险。

  谁知过了一个多月,他竟自己跑到沅州来找我。他说已经辞去光禄寺的职务,跟家里的关系还是僵持着,洛阳也不想呆了,同四叔公说好去苏州投奔他,打算弃官从商,出发前正好收到我的信,就先到沅州来看看我,再沿江东去苏州。

  他临走前回了一趟家,把我留在家中的一些东西都带过来了。有及笄时姑姑送我的首饰和衣裳,从小到大一直在用没换过的一方砚台,最重要的是还有那把刻着母亲名字、爹爹留给我的宝剑。

  他看到我就红了眼睛:“皇帝把你害成这样,我可再不吃他沈家的俸禄了,也不会朝他磕头下跪!”

  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。早上照镜子明明觉得气色还可以呀,还特地涂了一点胭脂,难道我在别人眼里仍是一副病恹恹活不久的样子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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