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(1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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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曲老夫人缓缓从椅上站起来,目光平静无波:“其生母一无名分,二行为不正,这般诞下的血脉,我曲家岂会由她惑乱!处置了吧!”

  长宁看了眼外面紧紧抱成一团的三个儿郎,最小的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懵懂的啼哭着,骂着他们这些人,完全不知道,也许今天的春雨,便是他们在这人世间所见最后的春光。

  自从曲老夫人那里回来,长宁呆呆的看着外面的风雨,一言不发。陆砚本想陪她一同回来,却被曲元白留下说些事情,无奈只能将自己的斗篷将人裹紧,有命身边仆从小心伺候,才不甚放心的跟着曲元白到了他前院的书房。

  陆砚看着将自己叫进来便一直沉默的曲元白,又看了看外面的雨幕,将手中的茶盏放下,起身道:“今日之事,对众人冲击极大,还请小舅舅节哀,待缓过两日,再谈也好。”

  “那余宝乾你不会放过他吧。”曲元白突然开口:“还有那范家,你让我查范家的生意,定是也牵扯在你要查的事情之中的吧?”

  陆砚微微垂眸,点头道:“正是,余宝乾在我此次到江南所查之事中并不算什么,那范家才是牵扯甚广,小舅舅有话直言。”

  曲元白眯着眼睛看向陆砚,片刻后,从身后书架上,抽出一本《战国策》,道:“你要的东西都在其中,只是若余宝乾只是撤职、杀头,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,我要他五马分尸!”

  陆砚眉心皱起,南平建朝以仁,因此立法宽和,废除了前朝许多残酷暴戾的刑罚,就算唯一保留的五马分尸,也是只有三罪方可量用,其一,弑父杀母;其二,杀妻灭子;其三;谋逆反叛。虽有立法,可在执行中,南平立朝百年,也只有文宗时期一桩弑父案动用过此刑。便是平帝时的辽东何健叛乱,最后也只是斩其首,流其从众罢了。

  叛乱之罪尚且无此,更别说余宝乾便是贪墨再大,只怕到最后也不过是个斩立决,想要五马分尸,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
  “国有法度,只怕小舅舅所求,砚无能为力。”陆砚微微拱手一礼,道:“还请小舅舅宽谅。”

  曲元白看着陆砚,脸色阴翳:“若他弑父杀母呢?”

  “余宝乾已无高堂在世。”陆砚淡淡道。

  “杀妻灭子呢?”

  陆砚静静的看着已经毫无理智的曲元白,本不予理会,但想到他对长宁的疼爱,终究还是劝了劝,他声音平静,没有一丝波澜:“或可或不可……当今圣上仁明,登基快四年,甚少动用大法,加之如今中宫有孕,为皇嗣积福,也不会允此暴戾。小舅舅,人死如灯灭,余宝乾一生所求,终将因为他的贪婪而失去,对他而言,已是大罚了,你实在不必为他沾染上罪孽。”

  雨丝密密急急的落在地上,砸起一个有一个水涡,天地间都是一片灰蒙蒙的,像极了渠家大院这让人压抑到沉寂的气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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